裴司聿离开后,温瓷摸了摸手机。
泡了水的手机,开不了机了。
裤兜里囊中羞涩,只有一百元现金。
看到她沮丧的表情,小乌鸦飞过来,嘎嘎叫了两声。
「祖奶奶,别气馁,帅哥千千万,下一个更好看。」
温瓷伸出手,让小乌鸦站到她手心。
小乌鸦闻到温瓷身上的气息,忍不住将头埋进她掌心。
「好闻好闻,超好闻。」
「闻了祖奶奶身上的气息,沃感觉以后就是鸦中之王。」
温瓷摸了摸小乌鸦的脑袋,“好了,我得找个旅馆休息去了,有缘的话,我们下次再见。”
「好哒好哒,祖奶奶下次见。」
温瓷从沙滩上起身,身上湿漉漉的,海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经过裴司聿那辆车时,发现车门没关紧,里面还有一件黑色冲锋衣。
刚披到身上,她就闻到了一股清冽好闻,带着淡淡薄荷味的气息。
温瓷忍不住咂了下舌。
真好闻。
裹着裴司聿的冲锋衣,温瓷走出海域,找到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便宜旅馆。
八十块一晚,剩下的二十块,她买了碗泡面,还有一次性内裤。
进到浴室,她用冷水冲澡。
不能做欲望的傀儡,重活一次,她要快乐、要健康、要做富婆,等有钱了,点八十八个男模。
冲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冷水澡,体内的躁热,消散了一些。
温瓷裹着一次性浴巾,站在镜子前,想看看这次穿书的长相。
当她看到镜子里,染着一头非主流黄毛,脸上妆容好像调色盘的女人时,她差点尖叫出声。
难怪她主动撩拨裴司聿,他不愿多看她一眼的。
面对这副尊容,他没当场吐出来,都算他有素质的。
温瓷将头发盘成丸子头,开始卸妆。
卸完妆,一张肤若凝脂,明艳动人的小脸,露了出来。
眼睛是内勾外翘的狐狸眼,波光滟潋,秋水盈盈,眼角一颗浅色小痣,仿若自带钩子,魅惑天成。
跟她前几世的样子,一模一样。
温瓷拧紧眉头,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这一世,该不会也活不过二十三岁,失眠而死吧?
温瓷使劲摇摇头,老天奶不会那样对她的。
躺到床上,温瓷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明明很困,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完蛋了!
再次穿书,她还是患有严重的失眠症。
温瓷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捶了捶快要裂开的脑袋。
她想起前几世,快要死的时候,失眠症严重到吃安眠药都没有效果。
活生生,被失眠折磨至死。
那种痛苦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温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了好几个小时,依旧没有半点睡意。
再过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她的脑袋,已经疼得快要裂开了。
两条腿,也酸软无力,她身体发软的趴到沙发上。
鼻尖,突然传来一股清冽好闻的薄荷味气息。
像是有助眠的功效。
温瓷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
……
旅馆对面。
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商务车。
管家福伯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后排,眉眼冷厉,轮廓紧绷的男人。
大少打电话,让他到海边接他后,没有立即回家洗澡换衣。
反倒让他悄悄跟着大少夫人。
看到大少夫人进了廉价旅馆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大少该不会是来这里捉奸的吧?
毕竟裴家的人,都知道大少夫人心里的白月光就只有谢景淮。
福伯不知道大少要等到什么时候,主子不发话,他只能陪他等着。
天色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福伯从瞌睡中醒过来。
他猛地朝后排男人看去。
男人漆黑幽沉的视线,依旧落在旅馆二楼某个房间上。
不知是不是福伯的错觉,他觉得大少看向那间房的眸光,有些阴湿又黏腻。
“开车,回裴宅。”
裴司聿一记冰冷无温的眼神扫过来,福伯顿时吓得汗流浃背。
“是。”
先前一定是他的幻觉。
少夫人作天作地,闹得裴家鸡犬不宁,让大少头顶青青绿草原,大少怎么可能对大少夫人生出情愫呢?
除非是受虐狂、绿帽王,心理变态吧!
……
温瓷是被一阵吱吱吱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脑海里有片刻的混沌。
咦?
她昨晚不是失眠吗?
怎么会睡着?
温瓷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一件男人的冲锋衣。
她吸了吸鼻子,又闻到了那股清冽好闻的薄荷味气息。
她猛地想起,昨晚自己闻到这股味道后,才慢慢进入睡眠。
难不成,裴司聿身上的气息,对她有助眠作用?
要知道,前两世,她失眠症严重到安眠药、镇定剂对她都没有任何效果了。
没想到再一次穿书,她会遇到能让她成功入眠的气息。
啊啊啊。
好激动。
好开森。
温瓷嘴角的笑意,刚咧开,又立即收了回来。
她激动、开森个球啊。
昨晚她还豪言壮志的跟裴司聿保证,她绝不会再纠缠他,今天就要跟他去离婚的。
吱吱吱——
「沙发上那个人类看上去有点傻嘞。」
「别乱看,快吃肉肉,让人类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肉肉好香,好久没吃过肉肉了,吭哧吭哧……」
温瓷被细小的说话声,打断了思绪。
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床底。
温瓷放下怀里男人的冲锋衣,她轻手轻脚的起身。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飘来一丝血腥味。
温瓷紧抿了下唇瓣。
活了几世的经验告诉她,床底下,很可能有——
「香的嘞,要是每天能吃到就好了。」
「别贪心,能偶尔吃一次,已经是顶顶好了。」
床底下的对话声,还在继续。
温瓷缓缓趴下身子,朝床底下看去。
视线,猝不及防的与一具女尸死不瞑目,瞳孔睁大的眼睛对上。
眼睑结膜点状出血,口唇和指甲发绀,脖颈上有勒痕,应该是窒息性死亡。
正在吭哧吭哧啃噬尸体的两只老鼠,发现不对劲,双双扭头看向趴在床下的温瓷。
「呀呀呀!被人类发现了!」
「她肯定要杀鼠灭口!毁鼠灭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