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漏过陆放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色。
汪泉浑身冷汗一下子下来了。
失策了。
他也是男人，怎么会忘了男人的占有欲——哪怕是前女友。
他赶紧拦住欲要离开的秦臻，冲秦臻讨好地笑：“秦小姐，你看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哈。”
说着，还轻轻扇了自己两巴掌，点头哈腰得几乎要跪地求饶。
秦臻嫌恶地扫了一眼，不愿再看，也不回话，继续往前走。
章天也没有说话，只是跟在秦臻身后。
一直到彻底离开陆放的视线，秦臻才转头看向章天：“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不用送了，你继续和他们玩吧，我自己回去。”
章天还想说什么，秦臻又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一遍：“我叫了代驾，我自己可以的。”
章天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耸耸肩：“好吧，那你自己多小心。”
出了会所，秦臻理了理头发，站在路边等代驾过来。
刚刚的事情有些突然，自己又脑子晕乎乎的。
刚才具体说了什么，陆放说了什么，一些细节都已经错杂在一起，记不清了。
甩了甩脑袋，秦臻拿出手机看时间。
突然有一辆车驶来，停在秦臻脚边。
秦臻疑惑抬头。
后座车窗徐徐下降，陆放的脸露出来：“你男朋友呢？不是要送你回去？”
秦臻大脑迟钝：“谁？”
“你的班长。”
“哦。”
章天啊。
秦臻低下头，努力消化这句话的信息。
想起来了，自己当初提分手的理由好像就是自己爱上章天了。
刚好那时候秦臻和章天一起参加辩论社活动，天天同进同出，陆放竟然信了。
不过幸好他后续没继续探究，因为她根本没跟章天对口供。
想来也真是对不起章天——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把人给利用了……
呃，算她欠他一个人情。
秦臻思索着怎么回答，又觉得陆放这张脸刺得自己脑袋疼。
想起之前电话里陆放的毫不客气，秦臻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地回道：“和你无关吧，陆总您好，陆总再见。”
说着，还微笑着挥手告别。
态度是恭敬的，话却是敷衍至极的，直接请人离开。
陆放看了眼笑嘻嘻的秦臻，升起车窗，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缓缓驶离。
秦臻冲车尾灯翻了个白眼。
切，拽什么。
以为自己成陆总了就了不起，还想让自己捧着他？
有什么了不起的。
都给老娘滚。
反正楚鹿莹官司的事情解决了，秦臻一点软肋都没有。
反而仇是在心里记下来。
管你是再厉害的总——她又不在他手底下讨生活。
赶紧都离自己远一点吧！
回到家，班长发来消息，问自己是不是平安到家。
被陆放提醒，秦臻想起来，自己之前利用过班长的事。
秦臻愧疚心起，好声好气地给人回复消息。
第二天酒醒，昨天发生的一切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就不能把锅甩到酒精身上了，只能说是凭心而为。
只不过喝完酒确实会脾气暴躁一点。
现在还记得把包甩到别人脑袋上那种手感。
挺爽的。
还有怼陆放那一句。
嘿嘿。
活该。
少来自己眼前烦人。
平静了没几天，秦臻想起最近没有楚鹿莹的消息，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本以为她都进组了。
没想到电话接通，竟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秦臻赶紧问：“你在哪？”
“我在家。”
——
楚鹿莹宿舍的沙发上，秦臻和她面对面盘腿坐着。
楚鹿莹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呜呜呜秦秦，我被换了。”
秦臻叹口气，给她擦眼泪。
其实这种事情楚鹿莹应该都习惯了，秦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角色被林盼抢走了，她明明不会芭蕾舞，轻飘飘的一句想体验一下，就直接换了我。明明我已经努力那么久了，我这半个月都没敢吃会发胖的东西，现在告诉我不用进组了。我好恨啊！”
秦臻起身上前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尽情哭泣发泄。
十分钟后，楚鹿莹平复了心情，只剩时不时抽噎一下。
本来没有背景，被换就是平常的事。
拿纸巾擤完鼻涕，她豪气地把头一甩：“不演了！一看就是扑街剧！不跟她们抢了，我演网剧去。”
楚鹿莹本来还接到一个网剧女主，但是是小制作，她肯定优先选择马导的剧。
现在就不用做选择了。
秦臻笑着给她递了杯蜂蜜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来，补充点水分。”
楚鹿莹哭完，有心情跟秦臻说点八卦：“这个林盼，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一出道全是女主的角色，一堆大明星给她做配，小一点的制作都不接，你猜为什么？”
秦臻不太关注这些，随口答道：“为什么？因为长得特别美？”
楚鹿莹看了秦臻一眼，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终于，她不卖关子：“都说她背后的金主是灵犀科技的总裁，他专门成立了清凯娱乐公司，就是为了捧她。马导换角也是因为清凯注资，成最大的出品方了。”
秦臻心神一震，下一秒又迅速掩盖自己的失神。
对啊，这符合陆放的作风。
爱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地对她好，秦臻体验过他这种极致的情感。
只不过现在换了其他女生而已。
不过关锦桐呢？
楚鹿莹一边说一边观察秦臻的表情，她怕秦臻对陆放还有什么感情。
见秦臻神色如常，又继续说下去：
“林盼被他捧着，这才出道多久，就能去大晚会当主持了。之前有家报社或真或假地爆料了一些林盼的事，用词不太好。当天晚上就删文道歉了，到现在都不敢放肆。这大佬真是够护短的。”
秦臻点点头：“很正常，我有钱我也这么嚣张，谁敢惹我哈哈。”
楚鹿莹被逗笑：“只是讲出来让你认识一下男人的面目。别管学生时代有多么清风明月，有钱了依旧左拥右抱，养小明星。”
哎，秦臻有些惆怅，男人果然都一个样子。
没想到连陆放都不能免俗——一个青梅竹马的关锦桐，一个年轻貌美的小明星。
乍听到这个消息，内心还是有些难受。
但秦臻不愿意承认。
或者她只是有点嫉妒这种有人撑腰，有人保护的感觉。
曾经，陆放这种毫无保留的偏爱是留给自己的。
但都已经现在了，还提什么曾经呢？
接下来的时间，楚鹿莹就马不停蹄地进组拍她的小网剧去了。
秦臻也继续工作。
对楚鹿莹口中陆放的情人，秦臻有些好奇，但也没有主动去打听什么。
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陆放捧着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