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逸，开门！”他厉声，命令似的口气，“再不开门，我就砸了。”
“你不是不让我出去么？我今天就待在房间，哪儿也不去，还有，我今天绝食！”
秦明战也硬，没有多言语，“行，不吃就不吃，我陪你。”
秦书逸在房间里看了看柜面上的面包。
还好，他还有点儿吃的。
他也硬气得很，“哼，谁怕谁……”
来雯车子开到半路，尹小玲就来了电话。
“雯雯，课试完了么？”
“根本没法试。”
来雯把刚刚的事大致讲了讲。
又对尹小玲说，“反正后来我拒绝了，那孩子对家教也抵触，不希望他爸爸找家教，而且，他家长的管教方法有很大的问题，我觉得我胜任不了……”
伊小玲有点激动，“你就直接拒绝了？”
“嗯。”
“妈呀，怪我，怪我昨天没仔细问对方的底细，只知道人家家庭条件好，跟我一样，小小编制而已。”伊小玲顿了顿，“可刚刚人家才跟我说，那可不是普通的公务员……”
来雯不以为意。
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有拒绝的权利吧。
她一边踩着自行车轮子，戴着蓝牙笑问，“怎么了，我还犯什么罪了这是？”
尹小玲着急着说，“唉呀，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怕，我就问你，那家人是不是姓秦？”
“嗯。”
“秦明战，是么？”
来雯笑了笑，“你能不能别问吊我胃口，你就说说对方到底啥人家啊？”
“你在家待得不久，肯定不知道，秦明战，秦书记，我们北江县刚来几个月的书记！”
来雯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书记？
尹小玲听来雯没反应，怕吓着了来雯，又安慰她，“唉呀，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你以后也不跟他打交道，我这小部门，更是没……没有见到他的机会，你也不用担心。”
来雯其实没怕。
只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要真是书记，心胸不可能这么狭窄吧，再说我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工作本来就是双向选择，不合适就不去，不正常吗？”
尹小玲没撤，“对对对，我还怕你看不开呢，原来是我胆子小。”
尹小玲是文化局的宣传专员。
一个基层人员。
她能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小玲，我不会给你工作带来麻烦吧？”来雯思索着，“不过我也没说多重的话，实在不行我向他道个歉。”
来雯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错了，但她怕连累尹小玲。
那头的尹小玲拍了拍胸脯，“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不相信他会记这仇，再说了，我工作一丝不苟，他也挑不出毛病来，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再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其他的工作。”
“嗯，晚上来我家吃饭，刚好我现在去菜市场买菜，要吃什么菜，赶紧点。”
伊小玲想了想，“排骨干锅鸡！”
来雯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家时已经快中午了。
林丽英坐在客厅看电视，来雯进门时，林丽英满脸慈爱。
上次摔跤后，林丽英的嘴也不太利索，声音也要比以前小得多。
但也能听清。
“雯雯，回来了。”
“嗯，妈，饿了吧，我先洗菜做饭。”
“不急，一会儿就煮个面吧，吃简单一点，我这一天到晚都在坐着，也不消化。”她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过来坐，妈妈跟你说说话。”
来雯坐在林丽英身边，问她，“妈，你要不要去厕所？”
林丽英摇头，“雯雯，我今天接到你舅舅的电话，你舅舅说他们村里有个妇女，干活手脚挺麻利的，也就四十几岁，很年轻。”
来雯看向林丽英。
她其实隐隐能猜到林丽英要说什么。
“妈，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
“你舅舅去了解过，这女人丈夫出去打工，儿子也在这县城上初中，她说她可以照看我，一个月我们给三千，只是她儿子会在我们这儿住。”
“你是说，要她来照顾你？”
林丽英叹气，“我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医生都说了，短则三五年，长则一辈子，你才大学毕业不久，还有大好的前程，也不可能就守在我身边，雯雯，我听你舅舅这样一说，觉得这种方案特别好，又有人照看我，你又能去发展你自己的事业，要不我们约着明天见上她一面？”
来雯沉默着。
这种方法她不是没想过。
但她不放心。
别说陌生人，就是自己，都还有照顾不周的时候。
电视里好多保姆比主人还牛的案例比比皆是，谁也不能保证请来的人会善待老妈。
久病床前还无孝子，请来的外人照顾久了也有厌烦的时候。
况且林丽英行动不便，要真想欺负，那还不就是动动手动动脚的事。
“妈，这事儿想都别想，你养我这么大，你需要照顾的时候，就是用我的时候，我在你身边照顾你是应该的。”来雯拉住林丽英的手，“最近我在找工作，你看我那么多同学不也留在这小县城，混得风生水起的，你女儿也不比他们差，你放心，我能找到一个既能照顾你又不耽误事的工作。”
“可是……”
“妈，你要再说我可生气了，就这么定了，我去煮面了。”
来雯进了厨房后，又迫不及待翻看自己微信里以前的同学。
广撒大网似的给每一个躺在她联系人里的同学都发了条信息：老同学，麻烦帮我留意一下轻松一点的工作，谢谢啦。
她不信，她一个211的大学生，在这几十万人的北江县，找不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
下午两点，秦书逸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他实在顶不住，拿了柜子上的面包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趴在门后，听外面的动静。
“秦先生，吃点东西吧，我把菜再热热，叫小逸也出来吃一点，他关在里面这么久，也没听他吵，不会饿晕了吧？”
秦明战冷哼，“他这么能耐，就让他熬，看谁能熬得过谁，我今天难得有时间陪他玩，那就锻炼锻炼他的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