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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蕴华厌恶地扔来我一把匕首。
“行啊,那你卸。”
我接过匕首,扶着墙往外挪动。
周蕴华冷笑一声。
“这就怕了?装模作样。”
我摇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不要让他听到。”
医院后面的空地上,我毫不犹豫,一刀扎进左臂。
我差点痛晕,正想扎第二刀时却被打断。
“沈知砚!你在干什么”
江止安愤怒地打掉了匕首。
周蕴华轻啧了两声。
“她说想自己用胳膊换你回去,然后故意想让你看到说是我逼她。”
“真要有心,怎么早偏挑这时候...”
江止安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我疼得发抖:“不是,真的想让你回去...”
江止安情绪骤然失控。
“你爸的命、你的腿,现在又是胳膊,我从来都不需要你自作多情给的这些!”
他夺过周家司机的钥匙,将我塞进车。
车开得很快,山路颠的我磕来磕去,鲜血沾湿了半边身子。
意识渐渐涣散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江止安将我扔在空旷的雪地里,声音压抑。
“医生都说你腿神经没死,为什么就是站不起来?你是故意的...对吗?”
“知砚,你选一个吧,站起来还是去死。”
他说完上车离去,车子却又在几分钟后掉头回来了。
江止安将油门踩到了底,车灯刺眼,直直朝我冲来。
我浑身发抖,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挣扎,想喊他的名字。
刚被接到江家时,我才十几岁。
江家来往的人都不是善茬。
甚至还有人想用港口来交换,把我讨过去玩弄。
我总是害怕地在半夜哭醒。
江止安总是第一时间推门进来搂着我轻轻拍。
“小狼崽儿不怕,你看我的名字就叫止安,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会保护你安全的。”
可我早知道。
他名字意为止戈为武,安定一方。
是盘踞海上的鹰,不该为我成了躲躲藏藏的老鼠。
我放弃了所有的挣扎,闭上眼睛。
可轮胎发出刺耳摩擦声,车在距我不到一米处刹住了、
江止安抱我上车,声音绝望嘶哑。
“我不要你的手,只要你站起来,就这一个要求啊!”
我的眼泪砸在雪地里。
“对不起,我是很没用。”
“反正我已经是残废,少条胳膊也没什么的,你...”
江止安疲惫地打断了我。
“够了”
回医院的路上,我失血过多晕倒。
醒来时,医生刚好在嘱咐我的病情。
“她的这条瘸腿被冻坏了,如果不赶紧手术...”
看我醒来,便闭了嘴。
江止安也沉默地看着我,不说话。
出院后伤还没好全,他又开始早出晚归。
直到某天他咳出血,我再也坐不住。
“你哪也不准再去!好好在家养伤,再出去,我就去死!”
他却疲惫地推开我的手:“不赚钱,你的腿怎么办?截肢吗?”
“要死就去死,别让我知道!”
铺天盖地的愧疚压垮了我。
我在心里说了声好。
其实被江家驱逐,他背着我东躲西藏的这些年。
看他日渐瘦得不成样子,我想过无数次去死
有一次,我甚至用刀抵在了脖子上,求他回江家。
他却将刀刺向自己。
“知研,你是长在我身上的,你想离开我,是想我也死吗?”
我知道,只要我死,一切都会好
江止安第二天出门后,我拄着拐杖刚想出门的时候。
门却被猛地撞开了。
周蕴华大哭着带着两个人,架着血淋淋的江止安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