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犀一进门,就扑到柳氏的怀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柳氏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萧灵犀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语气急切又带着委屈:“娘!是苏小鱼!还有大哥!您快把苏小鱼调走吧,她留在我身边就是个‘祸根’!”
柳氏愣了愣:“苏小鱼怎么了?她不是一直帮你打理琐事,还陪你一起学习吗?”
“不!她心思不纯,她勾引大哥,大哥现在来我院子,根本不是为了考教我,全都是为了看她!还每次都借我的手给她送吃的!母亲,你快把她调走,这种心思活络的丫头不能留在我身边!”
萧灵犀一口气说完,然后期待的看着柳氏,等待她主持公道。
然而,柳氏在听闻后,脸上的担忧褪去,反而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伸出手指,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你呀!胡说八道些什么!”
“就苏小鱼那丫头?她勾引你大哥?你怕是话本子看多了,魔怔了!”
“母亲?!”
萧灵犀急了,“我说的是真的!大哥他真的……”
“真的什么?”柳氏打断她:“娘问你,那苏小鱼除了对吃食上心,平日里可曾对你大哥有过半分逾越?可曾刻意打扮?可曾往你大哥面前凑?”
萧灵犀被问得一噎!
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没有。
那一头每次一见到大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除了对那口吃的比较执着以外,好像……确实没什么异常。
柳氏见她语塞,继续道:“你大哥是什么人?他心思深沉,眼界高着呢,要不然也不会都24岁了还没找着媳妇!”
“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会对一个还没长开、整天就知道吃和偷懒的小丫头有什么心思?”
柳氏摇了摇头,觉得女儿的想法荒谬至极,“我看啊,你大哥之所以如此,许是看出那丫头有点小机灵,又贪嘴,这才用这法子,既是磨炼你,也是让她对你更上心、更尽力的伺候你。这叫恩威并施,御下之道,你合该好好学着点!”
柳氏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有道理,最后得出结论,瞪了女儿一眼。
“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学规矩,才编排这些谎话来糊弄我,想让我把苏小鱼调走,你好继续偷懒,是不是?”
萧灵犀:“!!!”
她张了张嘴,看着母亲那一脸“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
不是?
她明明说的是真相,怎么到了母亲这里,就全成了她逃避学习的借口了?
“母亲!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徒劳地挣扎。
“行了行了,”柳氏不耐烦的挥手,“少在这儿胡搅蛮缠,回去好好温书,明日你大哥考教,若再答不上来,看我怎么罚你,出去吧!”
最终,萧灵犀“告状”不成,还碰了一鼻子灰,被柳氏毫不留情的“请”了出来。
她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里憋屈的无以复加。
告状失败,大哥的‘折磨’还得继续,苏小鱼那个罪魁祸首依旧在她眼皮子底下吃香喝辣……
萧灵犀悲愤的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好像成了最“傻”的那个!
“啊啊啊!!!气死我了!”萧灵犀忍不住对着空气挥拳头,吓得路过的小丫鬟连忙低头躲开。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胸口起伏,眼里满是不甘和怒火。
“小姐,您消消气。”
大丫鬟紫苏劝她:“奴婢瞧着,世子爷对那苏小鱼,似乎确实有些不太同,既然硬碰硬不行,夫人也不信,咱们不如……就顺了世子爷的意,对那小鱼好一些?说不定世子看在眼里,心里一高兴,对小姐您的功课要求也能放宽些呢。”
“什么?你要我,永宁侯府的嫡女!拉下脸去讨好一个又傻又笨的丫头?!”萧灵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屈辱。
“紫苏!你昏了头了?这简直是倒反天罡!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你分不清了吗?”
紫苏被训得把头一缩,不敢再吱声。
萧灵犀越说越气:“我若是去讨好她,这府里上下以后会怎么看我?我萧灵犀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以后还怎么管教其他下人?”
要她对苏小鱼和颜悦色?绝无可能!
想到什么,萧灵犀猛地停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狡黠。
“明的不行,我就不能来点‘软刀子’吗?”
“大哥不是觉得她机灵,把她塞过来搪塞我吗?好啊!那本小姐就‘重用’她!”
她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对紫苏吩咐道:“你去,把苏小鱼叫过来!”
片刻后,苏小鱼惴惴不安的过来。
萧灵犀端坐在上,摆出一副主子的派头,语气却一反常态的‘平和'。
“苏小鱼,你既来了我院里,总不能一直干这种粗活,我看你这几日也还算老实,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笔墨,也顺便……”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学学规矩,陶冶下情操。”
苏小鱼心里咯噔一声。
学规矩?
陶冶情操?
不等她回应,萧灵犀紧接着便示意紫苏,教导苏小鱼“规矩”。
紫苏上前一步,规规整整的答道:
“第一,近身伺候,首重仪态,以后跟在二小姐身边,需得身姿挺拔,颔首低眉。”
“第二,气息要平稳和缓,呼吸不能过重,更不能发出声响,免得扰了二小姐清静。”
“第三,既是学规矩,便要心无旁骛,眼神不得乱瞟,尤其是……不能盯着点心盘子,若被发现你再把眼睛黏在盘子上,便扣除当天的晚饭。”
话落,苏小鱼的眼睛瞬间瞪直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要把她训练成一个木头人吗?
救命!
萧灵犀看着她瞬间垮掉的小脸,心情十分舒畅,感觉这些日子被大哥折磨的阴影也散去了几分。
“苏小鱼,我这般严格要求你,是为了你好。你毕竟是大哥送来的人,若言行无状,出去丢了我们侯府和大哥的脸面,那就是我的不是了,你说是吧?”
苏小鱼欲哭无泪。
她还能说什么呢?
这种连呼吸都要被支配的感觉,瞬间让她梦回在现代被甲方爸爸支配,连轴转改方案的恐怖时光。
身体的疲惫尚能忍受,但精神上的禁锢和压抑,才是真正的酷刑。
可谁让人家是主子,自己只是个卑微的丫头呢?
她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屈膝道:“奴婢……明白,谢二小姐……栽培。”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