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爷从小走丢的妹妹找到了。
网红室友发博:“轻舟已过万重山,今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全网沸腾,纷纷称她为京圈小公主。
校草男友连夜发消息跟我分手,和我室友表白。
直升机在空中洒下花瓣雨,震惊全校。
只有我傻眼了。
她是京圈小公主,那我是谁?
京圈太子爷从小走丢的妹妹找到了。
霍家旁支透露人就在A大。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扫过整个A大,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八卦之魂。
而我刚和新认的家人吃完饭回学校,就在宿舍楼下,撞见我那交往三个月、公认的A大校草裴津舟,用鲜红的玫瑰摆出一个巨大的心形,单膝跪地,向我的室友岑茜告白。
裴津舟穿着我送他的那件限量版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深情。
他举着昂贵的钻石项链,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茜茜,以前是我眼瞎,错过了真正的明珠。从今以后,让我守护你,好吗?”
周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学生,兴奋的尖叫和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手机镜头密密麻麻地对准了中心那对“璧人”。
岑茜,我那个平时不声不响、总喜欢模仿我穿衣打扮的网红室友,此刻正穿着一身显然不是她消费水平的白色连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娇羞和惊喜,眼眶微红,像是激动得说不出话。
她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上正是她刚刚发布的那条引爆全网的微博:
「轻舟已过万重山,今后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配图:一只戴着精致手链的手搭在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梨花木茶几上]」
“轻舟已过万重山”?
呵,裴津舟,津舟。
这谐音梗玩得真溜啊。
全网都在沸腾,评论区被“恭喜京圈小公主回家”、“这才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和太子爷真是兄妹情深”之类的祝福淹没。
之前那些因为她模仿我而嘲讽她“东施效颦”的言论,瞬间被踩得不见踪影。
“答应他!答应他!”人群开始有节奏地起哄。
岑茜像是终于鼓足勇气,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让裴津舟为她戴上项链。
欢呼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就在这时,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三架直升机呼啸而来,盘旋在宿舍楼上空。
紧接着,漫天红色的玫瑰花瓣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纷纷扬扬,瞬间将整个宿舍区笼罩在一片奢华而浪漫的花雨之中。
一条巨大的红色条幅从为首的直升机垂下,上面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欢迎霍家小公主回家!」
三万朵红玫瑰?
真是好大的手笔。
是我那个一向沉稳的大哥霍靖之能干出来的事?
为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他倒是舍得下血本。
全校师生都陷入了疯狂的震惊和羡慕之中。
“天啊!直升机撒花!这就是顶级豪门的排场吗?”
“岑茜居然是京圈霍家的小公主!我以前还觉得她有点小家子气,我真是有眼无珠!”
“裴津舟动作真快,这下真是财色兼收了!”
“怪不得霍静淇之前那么傲,原来是假千金?现在真公主回来了,她怕不是要凉凉了?”
“你看她站在那,傻了吧?以前仗着家里有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傻眼了吧!”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玫瑰花瓣落在头发上、肩膀上,带着廉价的香精气味。
周围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过来。
裴津舟的背叛,岑茜的虚伪,同学们的嘲讽,还有这漫天飞舞的、本应属于我的欢迎仪式……
一股荒谬又冰冷的怒意从心底窜起,直冲头顶。
岑茜是京圈小公主?
那我是谁?
我,霍静淇,活了十八年,从有记忆起就是霍家唯一的女孩,是爷爷奶奶捧在手心的宝贝,是父母娇宠的千金,是被大哥霍靖之严格管教却也无限护短的妹妹。
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岑茜,凭着一块莫名其妙的玉佩,几句漏洞百出的说辞,就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我的一切?
裴津舟搂着岑茜的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目光扫过我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怜悯,仿佛在说:“霍静淇,看看你现在这副落魄样。”
岑茜依偎在裴津舟怀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只有我能看清的得意弧度,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行,真行。
我拿出手机,直接忽略了几十个来自“母上大人”和“大哥”的未接来电,点开了和霍靖之的微信对话框。
「哥,直升机撒花,挺会玩浪漫啊?」我发了个冷笑的表情过去。
几乎是在下一秒,霍靖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铃声尖锐地响起,在一片喧嚣中格外突兀。
离我最近的几个同学听到了,目光诧异地看过来。
裴津舟和岑茜也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动静。
裴津舟皱起眉,眼神不耐,仿佛我在故意捣乱。
岑茜则往他怀里缩了缩,一副受惊的小鸟模样。
我当着他们的面,按下了接听键,并且故意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霍靖之急切无比、甚至带着一丝惶恐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静淇!我的小祖宗!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要急死哥吗?”
“那三万朵玫瑰是爸非要搞的!说什么仪式感!我拦都拦不住!”
“还有那个岑茜,她就是个骗子!爸妈老糊涂了差点信了,DNA报告我昨晚就拿到了,假的!哥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乖,告诉哥你在哪儿?哥马上来接你!谁敢欺负你,哥弄死他!”
霍靖之的声音透过扬声器清晰地传遍了原本喧闹的角落,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周围的嘈杂。
刚刚还洋溢着羡慕嫉妒恨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从裴津舟脸上难以置信的苍白,到岑茜瞬间褪去血色的僵硬,再到周围同学呆若木鸡的表情,最后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迎着岑茜惊骇的眼神,对着手机,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
“哥,我在宿舍楼下看戏呢。”
“戏名好像叫……《山寨公主和她那眼瞎的舔狗》?”
“哦对了,通知你一下,你差点认回来的那个‘亲妹妹’,刚抢了你亲妹妹的男朋友。”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霍靖之前所未有的狂暴怒吼,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滔天的怒火:
“裴津舟?!他妈的敢这么对我妹妹?!还有那个姓岑的贱人!静淇你站着别动!哥五分钟就到!我看今天谁他妈敢再动你一根头发!”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但霍靖之的咆哮仿佛还在空中回荡。
死寂。
一片死寂。
漫天的玫瑰花瓣还在飘落,但气氛已经彻底变了味道。
那条“欢迎霍家小公主回家”的条幅,在风中摇晃,显得无比讽刺。
裴津舟搂着岑茜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从苍白转向铁青,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和前所未有的慌乱。
岑茜更是浑身发抖,死死地抓着裴津舟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
刚才还喧闹起哄的人群,此刻安静得能听到花瓣落地的声音。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吃到大瓜的兴奋。
我缓缓收起手机,感受着胸口那股憋闷的恶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我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岑茜和裴津舟身上,轻轻笑了笑。
“戏不错,”我说,“继续啊,别停。”
“毕竟……”
我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等我哥到了,这戏恐怕就得换主角了。”
霍靖之那通杀气腾腾的电话,像一块巨石砸进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却在短暂的死寂后,诡异地平复了。
最初的震惊过去,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我、裴津舟和岑茜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五分钟。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那些目光从最初的惊疑,慢慢变成了嘲讽和看好戏的意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宿舍楼下只有风吹过玫瑰花瓣的沙沙声,以及越来越响的议论声。
“霍静淇刚才……是演戏吧?”一个女生小声对同伴说,眼神瞟着我,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看她那样子,肯定是接受不了裴津舟跟她分手,故意虚张声势呢。”
“肯定是!还开免提,自导自演,真是笑死人了。她哥要是真那么牛,怎么还不来?”
“就是,还‘五分钟就到’,这都过去几个五分钟了?吹牛也不打草稿。”
“啧,以前觉得她高冷,现在看是又当又立。都被拆穿是假千金了,还在这死要面子,真够难看的。”
裴津舟脸上的慌乱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戏弄后的恼怒和更加深沉的厌恶。
他搂紧了怀里的岑茜,像是要给她力量,也像是在向我示威。
“霍静淇,”他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闹够了没有?你觉得这样有意思?茜茜才是霍家真正的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接受现实吧,别再玩这种拙劣的把戏,只会让你更可笑。”
岑茜依偎在裴津舟怀里,原本惨白的脸色慢慢恢复,甚至泛起一丝红晕。
她怯生生地抬头看我,声音软糯,却带着一根无形的刺:“静淇……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但你也不能随便找人冒充靖之哥哥呀……这样,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她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附和。
“看看!小公主多善良,还在为她说话!”
“霍静淇真是没救了,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裴少说得对,接受现实吧,假的就是假的!”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霍靖之你个王八蛋,关键时刻掉链子!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还是……连他也信了岑茜的鬼话?
不,不可能。大哥刚才电话里的怒火做不得假。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但眼前的困境是实实在在的。孤立无援,众口铄金。每一道目光,每一句议论,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
“怎么?没话说了?”裴津舟见我不语,语气更加刻薄,“霍静淇,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跳梁小丑。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会觉得你单纯可爱。你跟茜茜比,连她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心痛吗?好像已经麻木了。更多的是被羞辱的愤怒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岑茜轻轻拉了拉裴津舟的衣袖,柔声道:“津舟,别说了……静淇她可能只是一时想不开……我们,我们走吧,我有点累了。”
那副惺惺作态、胜利者怜悯失败者的模样,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好,我们走。”裴津舟温柔地应着,搂着岑茜,分开人群,准备离开。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说:“霍静淇,给自己留点最后的体面。”
体面?
我看着他们相拥离去的背影,看着岑茜回头投来的那抹得意又轻蔑的眼神,看着周围人或同情或嘲讽或幸灾乐祸的嘴脸,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漫天的玫瑰花瓣还在飘落,那条“欢迎霍家小公主回家”的条幅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对我最大的嘲讽。
直升机早已飞走,留下满地狼藉和一场闹剧。
而我,成了这场闹剧里最大的笑话。
我没有动,也没有哭。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将今天所承受的一切,牢牢刻在心里。
霍靖之,你最好是真的被外星人抓走了。
否则……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啊?”一个平时就跟我不太对付的女生阴阳怪气地开口,“真公主都走了,假千金还在这演深情给谁看呢?”
哄笑声响起。
我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女生,眼神冰冷。
那女生被我看得有些发毛,强撑着气势:“干嘛?我说错了吗?”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戏台还没塌,”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哄笑戛然而止,“急什么?”
说完,我不再理会那些各异的目光,转身,踩着满地殷红的花瓣,一步一步,走向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