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名为林舟的幽灵，将带着近六十万的巨款，和一本刚刚解锁的《吞噬协议》，开始他真正的……狩猎。### **第18章：新世界的食谱与第一位猎物**
黎明是一把钝刀，正费力地剖开云城这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试图挤进一丝苍白的光。
林舟回到红星纺织厂时，这把刀的光刃，刚好切开地下二层那面巨大的、布满尘埃的落地窗。光，混着工业时代的旧梦和新生的铁锈味，给周逸那张比服务器机箱还白的脸，镀上了一层廉价的圣光。
他盘踞在控制台前，像一只被强行注入了咖啡因和肾上腺素的蜘蛛，八只眼睛（两只人眼，六块屏幕）都布满了血丝。看到林舟从电梯里走出来，他那副由代码和逻辑构成的躯壳，明显地滞涩了一下。
“你……回来了。”周逸的声音干涩得能搓下沙子。他看着林舟，眼神是一锅煮沸了的、成分复杂到化学家都想哭的浓汤：三分之一是劫后余生的虚脱，三分之一是目睹神迹的敬畏，剩下的三分之一，是意识到自己与魔鬼的绑定契约又续了一万年后、那份深不见底的绝望。
【叮！来自周逸的复杂情绪套餐（包含但不限于：敬畏，绝望，自我怀疑），怨气值+455！150%效率加成已生效。】
“嗯，下班了。”林舟的语气，轻松得仿佛他刚刚只是去街角便利店买了包烟，“战损报告。”
周逸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下班？你管一场把整个云城里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差点被三大顶级法则行者当场分尸的行动叫下班？
他深吸一口气，将私人情绪打包压缩，塞进名为“职业素养”的回收站。他调出几个数据窗口，用他那毫无感情的AI声线开始汇报：“报告老板。‘天际会所’内部网络已于五分钟前恢复，但核心数据丢失百分之七十，安保系统逻辑层永久性损伤。‘矩阵’的防火墙，被我植入了一个无法被察觉的逻辑后门，代价是我的三台代理服务器被他顺着网线融成了铁水。”
他说到“融成铁水”时，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但那股怨气值却“叮”地一下又贡献了120点。
“很好。”林舟对此结果毫不意外，他走到那张按摩功能全开的老板椅上，舒舒服服地瘫了进去，“这叫沉没成本。当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他们就不会再在你这具‘尸体’上，投入任何调查的精力。他们的目标，会转向那个虚无缥缈的‘神秘人’，以及……彼此。”
周逸沉默了。他看着林舟那副享受按摩的慵懒模样，第一次觉得，法则行者之间的互相吞噬，或许并非源于本能，而是源于智商上的巨大鸿沟。有些人，天生就是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
“去休息吧，小周。”林舟挥了挥手，“你的服务器，我会让它升级的。毕竟，你是我最宝贵的……资产。”
周逸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林舟为他隔出的小休息间。他需要睡眠，需要让自己的大脑从那场高强度的网络攻防战中冷却下来。但他知道，他今晚的梦里，一定会有那场绚烂的情绪烟火，和那个站在烟火背后、微笑的魔鬼。
整个地下空间，只剩下林舟和服务器风扇的嗡鸣。
他没有急着去挥霍那近六十万的巨款，而是闭上眼，将意识沉入了系统深处，打开了那本刚刚用十万怨气值换来的、还散发着墨香的——《吞噬协议（初级操作手册）》。
手册没有文字，而是一段直接烙印在精神里的信息流。
那不是一份冰冷的技术说明，那是一份……食谱。一份关于如何“品尝”另一个灵魂的、充满了病态美学与精密仪式的食谱。
第一步：【破核】。如同敲开坚果，需要用绝对的力量，或更精妙的技巧，击溃目标法则核心的外部防御。这防御，可以是他/她的肉体，也可以是他/她的精神壁垒。
第二步：【析出】。当核心破碎，其内部的“法则碎片”会像破碎的星辰般散落。食客需要用自己的精神力，将这些碎片从目标濒死的灵魂中，小心翼翼地“析出”，如同从生蚝里取出珍珠。这个过程，极度考验精神力的稳定性和精度。
第三步：【净化】。每一枚碎片，都沾染着其原主人的“信息残渣”——记忆、情感、执念。直接吞噬，无异于精神自杀，会导致“信息污染”或“人格出血”。食谱上记载了三种净化方式：用自身的法则力量进行“烈火灼烧”；用精纯的“无属性”能量进行“温水冲刷”；或者，也是最高效的一种——用更强大的、同源的“情绪”去“以毒攻毒”，中和掉那些残渣。
第四步：【品尝】。将净化后的碎片，融入自己的系统。这像是一场豪赌，可能会获得对方的部分能力，可能会强化自身原有能力，也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只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系统经验值。
“有意思。”林舟“读”完了整本食谱，缓缓睁开眼。
他尤其对第三步的“净化”方式感兴趣。“以毒攻毒”？用情绪去中和情绪？这简直是为他的系统量身定做的VIP通道！他拥有一个庞大的、分门别类的情绪库存，理论上，他可以完美地“净化”任何一枚法则碎片，将“吞噬”的风险降到最低！
他站起身，走到空旷的厂房中央。巨大的空间，是他完美的实验室。
他要试验一下自己新获得的能力——【情绪武装】。
他伸出右手，心念一动，从情绪库存中，精准地抽取了一缕——来自“魅影”那份尖锐刺骨的“嫉妒”。
三千点怨气值瞬间燃烧。
他的掌心，没有出现刀剑，而是凝聚出了一片薄如蝉翼、却闪烁着诡异绿芒的“雾”。那雾气无声无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林舟能感觉到，这片雾气，对一切拥有“破绽”的东西，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对着远处一根锈迹斑斑的钢梁轻轻一挥。
绿色的雾气如同一道无声的闪电，瞬间没入钢梁。钢梁没有任何变化。但几秒钟后，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那根看似坚固的钢梁，从内部最脆弱的锈蚀点开始，寸寸断裂，轰然倒塌。
“嫉P妒之雾……专攻弱点，内外瓦解。”林舟若有所思。
他再次伸出左手，这一次，他抽取的是从计先生那里收集到的、那份足以冻结灵魂的“羞怒”。
五千点怨气值蒸发。
他的左手上，凝聚出了一面半透明的、棱角分明的冰蓝色盾牌。盾牌表面，流动着计先生那标志性的、死寂湖泊般的波纹。
林舟用右手凝聚出的“嫉妒之雾”，撞向左手的“羞怒之盾”。
“滋——”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武装碰撞在一起，没有爆炸，反而像水与火般互相湮灭，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林舟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甚至可以想象，如果用“恐惧”来武装，或许能造出一件让敌人陷入幻觉的斗篷；如果用“绝望”来武装，或许能锻造出一柄能斩断人生机的诅咒之剑。
他的武器库，是无穷无尽的人类情感。
力量已经熟悉，食谱已经背熟。
林舟走回控制台，轻轻敲了敲周逸休息间的门。
“小周，醒醒，有活儿了。”
几分钟后，周逸顶着一双死鱼眼走了出来。
“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林舟将一个名字输入到屏幕上，“我要他的一切。住址、习惯、社会关系，以及……他在里世界的代号和能力情报。”
周逸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在某个不入流的里世界情报贩子的数据库里见过。
“蛭蛇？”周逸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你找他干什么？这家伙是里世界的底层垃圾，他的系统是‘厄运吸取’，通过近距离接触普通人，吸走别人一天的‘好运’，转化成微不足道的法则通货。这家伙胆小如鼠，欺软怕硬，唯一的爱好就是去赌场，用偷来的运气赢点小钱。”
一个完美的，新手村教学BOSS。
周逸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找到了。”周逸的声音有些干涩，“金海湾娱乐城，地下三层，VIP赌厅。他今晚的‘运气’似乎不错，已经赢了快三十万了。”
“是吗？”林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他没有换上什么夜行衣，也没有做任何伪装。因为一个“死人”，是不需要伪装的。
他只是走到周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周，准备一下。”
周逸的身体一僵。
林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愉快而又危险的笑容，像一个即将去超市大采购的家庭主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