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前者。萧振霆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警告陆云深?
我强忍着手腕的剧痛,装出一副茫然又委屈的样子:“云深,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只是看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想把镯子拿去当掉换点钱,给你做身新衣服……”
“你还敢狡辩!”陆云深根本不信,他将我狠狠一推,我踉跄着撞在桌角,腰侧传来一阵剧痛。
“沈月白,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离萧振霆远一点!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害得我们家……”
他的话戛然而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我捂着腰,疼得吸气,心里却是一片清明。
原来如此。
当年吞并萧家商行的,正是陆云深。陆老太爷不过是替他背了锅。
所以他才会如此忌惮萧振霆。
“我……我不知道……”我流着泪,瑟瑟发抖,“我只是想帮你,云深,我真的只是想帮你……”
我的眼泪似乎让他冷静了一些。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壁的惊慌。
或许是我的演技太过逼真,他最终还是松了口。
他走过来,将我扶起,语气缓和了不少:“好了,别哭了。是我太着急了。我不该对你发火。”
他伸手想抱我,我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了。
“我没有怪你,”我哽咽着,“我知道你压力大。云深,我不当东西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我这副柔弱顺从的模样,似乎让他彻底放下了戒心。
他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背。
“月白,对不起。是我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放心,今晚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位大人物已经包下了整个夜莺俱乐部,只为见你一面。他答应我,事成之后,会注资我们的商行。”
他还在骗我。
我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恨意。
晚上,我被陆云深打扮得花枝招展,穿上了他特意为我准备的红色旗袍,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艳俗又张扬。
他大概是觉得,那位“大人物”会喜欢这种风格。
到了夜莺俱乐部,我再次被戴上了那条熟悉的黑色丝绸眼罩。
陆云深牵着我的手,将我带进那间熟悉的房间。
“乖,像以前一样,好好‘伺候’贵客。”他在我耳边低语,语气里带着一丝催促和兴奋。
我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房门被推开,又关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面前。
没有想象中令人作呕的酒气,也没有粗重的喘息,只有那股熟悉的、清冷的冷杉香气。
我的心,落回了原处。
眼罩被人从后面轻轻解开。
我眨了眨适应光线的眼睛,回头,对上了萧振霆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
他还是穿着那身黑色长衫,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选择。”他开口道。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九爷,我的诚意,您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掐灭了打火机的火苗,“所以,白薇薇乘坐的那艘邮轮,在公海上遇到了‘海盗’,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能抵达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