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她很可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自己同时服用多种这类药物！
这不是普通的心情不好！这是严重的、需要系统治疗的疾病！”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也砸在我模糊的意识里。
终于……有人说了。
以这样一种方式。
“她之前有没有任何就诊记录？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一点迹象都没察觉到吗？”
医生的追问一句紧似一句，不容回避。
沉默。
令人窒息的、羞愧的沉默。
然后，我妈像是突然被这个问题烫到了一样，声音尖厉扭曲地爆发出来，带着一种被冒犯般的、歇斯底里的否认：“药？她哪来的药？她怎么可能有那种药？
她藏了药？在哪？她藏在哪了？”
脚步声，疯狂的、毫无章法的脚步声猛地响起，冲出了病房，或者急诊抢救室？
朝着家的方向，带着一种偏执的、要立刻揭穿某个谎言的疯狂。
我爸好像含糊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像是想阻止，又像是无力的询问，但那脚步声已经决绝地远去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世界再次在我周围缓慢地、不可抗拒地沉下去，沉入那片混合着药物毒性、身体剧痛和冰冷真相的迷雾深处。
只有仪器的滴滴声，还在固执地证明着某种存在。
第三章：一箱未拆封的真相
医院的嘈杂声、消毒水的气味、女儿惨白的脸……
所有一切都像背景板一样在母亲身后急速褪去。
她脑子里只剩下医生那句严厉的质问和她自己尖厉的回响：“她藏了药？在哪？”
家。
必须立刻回家。
找到它们。
证明……证明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是被一股蛮横的、恐慌的力量推动着，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指令：找到药！
她几乎是撞开家门的，鞋也没换，冲过安静的、还残留着电视综艺余温的客厅，像一阵失控的旋风，直扑那个她平时很少认真打量的小房间。
“在哪？到底藏在哪了？”
她喘着粗气，声音嘶哑，眼睛赤红地扫视着房间。
台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下，一切都显得熟悉又陌生，仿佛每一样东西都突然戴上了欺骗的面具。
她先是扑向书桌，粗暴地拉开所有抽屉，将里面的书本、笔记本、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全部扒拉出来，扔在地上。
没有。
只有笔、纸、一些旧照片。
她猛地转身，盯上衣柜。
衣服被一件件扯出来，扔得到处都是，她把手伸进衣柜的角落，疯狂摸索。
只有灰尘和几枚掉落的纽扣。
梳妆台？
抽屉被整个抽出来，倒扣在地上，化妆品滚落一地，粉饼碎裂，像她此刻崩坏的心情。
没有药瓶。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
她嚎叫着，像一头困兽，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粘在额头上，显得狼狈又疯狂。
她不相信，那个死丫头一定藏起来了，藏得严严实实！
父亲跟在后面冲进家门，看到这如同被抢劫过的混乱场面，看到妻子状若疯魔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茫然和恐惧。
他徒劳地想上前拉住她：“你别……别这样……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