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灵儿立刻起身，提着旗袍下摆，缓步走下楼。她没有直接走向周立雄，而是站在字画前，目光认真地扫过画纸。赵老爷子见是个模样雅致的姑娘，笑着问：“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也懂字画？”
“小女子兰氏，久居玉林巷尾，今日是托张婶的福，才得以来给赵老爷子贺寿。”兰灵儿微微欠身，语气温和却不卑不亢，“略懂皮毛，方才听周处长似有疑虑，斗胆说两句。”
这话一出，周立雄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他上下打量着兰灵儿，见她穿着素雅，举止端庄，眼底没有谄媚，倒有几分书卷气，不像刻意接近自己的人，警惕心先松了半分，点头道：“姑娘请讲，周某只是觉得这画的笔触，与真迹略有不同。”
“周处长眼光毒辣。”兰灵儿先赞了一句，随即指着画中兰草的根部：“真迹《兰石图》是前朝文征明晚年所作，他晚年画兰，根部会留三分留白，取‘兰生空谷，留白见韵’之意；而这幅画的根部墨色过满，且石纹的皴法偏硬，更像后人仿作。”
她语速平缓，句句切中要害，不仅周立雄眼中露出赞许，连在场懂字画的名流也纷纷点头。兰馨灵儿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仿作也分优劣，这幅画的用墨是上等松烟墨，装裱的锦缎也是苏绣织锦，可见送礼之人的心意，赵老爷子福寿绵长，心意比真迹更珍贵。”
这番话既点出了画的问题，又给足了赵老爷子面子，周立雄彻底放下了初次见面的戒备，主动开口：“兰姑娘对字画的见解，比不少自诩雅客的男士都透彻，佩服。”
“周处长过奖了，不过是跟着家父读过几本画论罢了。”兰灵儿顺势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保镖刚要上前阻拦，被周立雄抬手制止。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周立雄续了杯茶，动作娴熟自然，“听闻周处长是省城来的军政要员，小女子曾听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