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灵儿没有往那些热闹的风月场所去,而是拐进了一条更僻静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一座带着小花园的二层小楼,门口挂着两盏精致的琉璃灯,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住处。这里是赵老板的外宅,赵老板是玉林县做米粮生意的,家底殷实,为人却刻薄好色,仗着有钱有势,在县里欺男霸女,没人敢惹。
前几日兰灵儿故意在倚红楼“偶遇”了赵老板,赵老板眼巴巴的送走兰灵儿,这才有了今日的相会。
兰灵儿走到门口,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赵老板,”兰灵儿轻轻唤了一声,那声音如银铃般悦耳,赵老板在客厅早已急不可耐,茶水都喝了三杯,这会听到这银铃般的声音,早已按耐不住。抬眼看到兰灵儿的模样,眼神在那一对葡萄柚上再也移不开。那一步一颠让他心花怒放,忙笑着伸手搂住兰灵儿的腰肢。
“灵儿姑娘,你可算来了,我这茶都续了三回了。”
兰灵儿没说话,只是微微歪头看着他,嘴角噙着那抹邪魅的笑。赵老板被她看得心痒,伸手就想去碰她的胳膊,嘴里念叨着:“早就说姑娘比倚红楼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这模样,这身段……”
老板的手刚搭上兰灵儿的腰肢,她便顺势一靠,如同一片无力依附的羽毛,轻飘飘地跌入那满怀酒气的怀中。赵老板先是一愣,随即心头狂喜,温香软玉已然在怀,他喉结急促地滚动,臂上用力,迫不及待地将人抱上了身后那张硬实的茶水桌。
然而,他全然未曾察觉,伏在他肩头的那张俏脸,眼神已在刹那间由柔媚化为冰封。兰灵儿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掠过乌黑的发髻,精准地触到了一抹隐藏其中的、冰冷的金属。就在赵老板意乱情迷,嘴唇即将碰触到她白皙脖颈的瞬间,那尖锐的发簪深深地插进赵老板的脖颈,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那声音与白日的软糯判若两人,带着一丝沙哑的魅惑,更透着能浸入骨髓的寒意:
“赵老板,八年了……城西破庙里那个哭喊无助的小姑娘,你可还记得?”
话音未落,一道锐利的寒光,又一次悄然插进他后颈最致命的穴位。
“赵老板,”兰灵儿,声音和白日兰馨儿的软糯截然不同,带着点沙哑的魅惑,却又透着刺骨的冷,“你还记得八年前,在城西破庙里,被你和几个朋友欺负的那个小姑娘吗?”
赵老板脸色因为疼痛早已扭曲,听到兰灵儿的话顿时僵住,眼神有些慌乱:“姑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她叫兰芽儿,那年才十五岁。”兰灵儿一步步逼近,杏眼里的魅惑渐渐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阴冷,“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碎花小褂,梳着两个羊角辫,哭着求你们放过她,你们没听,对不对?”
“你……你到底是谁?”赵老板往后退了两步,腿撞到了乌木椅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他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来陪他喝茶的,是来寻仇的。他转身就想跑,可刚迈出一步,兰灵儿就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后领。
赵老板挣扎着想要回头,兰灵儿却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握着银质发簪,再一次狠狠扎进了他的后颈。锋利的发簪轻易划破了皮肤,赵老板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