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清鸢,打记事起就住在青峰山脚下那间漏风的破庙里。庙里的香炉早没了香火味,就剩一尊缺了左臂的观音像,陪着我熬过一个又一个冬天。
五岁那年,我发了场高烧,迷迷糊糊听见庙外有脚步声。原以为是路过的樵夫,没想到是青云宗的外门执事。他捏着我手腕,指尖冰凉,没一会儿就皱起眉:“竟是七灵根,杂得连灵气都聚不住,这种废物,带回去也是浪费资源。”
那时候我还不懂啥是七灵根,就知道“废物”俩字跟淬了冰的针似的,扎得心口生疼。后来才明白,修仙界里,单灵根是天之骄子,双灵根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弟子,而七灵根,就是连引气入体都难上天的“废柴”。
可我没别的选。破庙外的雪越下越大,我爹娘三年前就在妖兽潮里没了踪影,只留下块刻着“苏清鸢”的木牌。执事走的时候终究心软,把我带回了青云宗,却没让我进外门,只让我在伙房打杂——每天劈柴、挑水、洗碗,换一口能填肚子的糙米。
伙房的刘婶是个尖酸人,见我是七灵根,更是变着法磋磨我。大冬天让我去后山冰河里洗几十口铁锅,河水冻得我手指发紫,连抹布都握不住;大夏天又让我顶着太阳挑水,水桶比我人还高,压得脊梁骨疼,好几次栽在山路上,膝盖磨得血肉模糊。
有回我实在撑不住,躲在柴房偷偷哭,被路过的外门弟子赵磊听见了。他是三灵根,在弟子里算有脸面,平时就爱欺负我这种杂役。他一脚踹开柴房门,指着我鼻子骂:“哭什么哭?七灵根的废物,活着就是浪费粮食,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不敢反驳。在青云宗,没实力就没尊严,我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那天晚上,我躺在柴房的稻草堆上,望着屋顶的破洞,第一次在心里发誓:我一定要修仙,一定要变强,再也不让人欺负!
从那以后,我就偷偷修炼。伙房的活忙到深夜,我就借着月光,翻那本从藏经阁角落捡来的破功法——《引气诀》。可七灵根的驳杂远超我想象,别人修炼时灵气顺着单一灵根直入丹田,我体内金、木、水、火、土、风、雷七种灵气,却像七条闹脾气的小龙,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不光聚不到一起,还好几次震得我气血翻涌,吐了血。
有次修炼走火入魔,我晕在柴房里。醒来时躺在伙房地地上,刘婶正叉着腰骂:“好你个小贱人,偷懒就算了,还敢在柴房搞旁门左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就拿起烧火棍朝我打过来。
我本能抬手去挡,没想到掌心竟泛起一丝微弱的木灵气,堪堪拦住了烧火棍。刘婶愣住了,接着脸色更难看:“好啊,还真让你引气入体了?可就算引气入体又咋样?七灵根的废物,一辈子也就炼气一层的命!”
她说得没错,接下来五年,我拼了命修炼,却始终卡在炼气一层。别的弟子三年就能到炼气三层,我连灵气纯度都比不上他们。宗门里的人见了我,不是嘲笑就是无视,连杂役房的其他弟子,都敢明里暗里排挤我。
唯一对我好的,是藏经阁的李长老。他头发都白了,据说年轻时也是个天才,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伤了根基,才退到藏经阁。见我总在藏经阁角落翻旧书,他主动递来一本泛黄的古籍:“这是《万灵诀》,是很久以前一位前辈给七灵根修士创的功法,你拿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