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色阴沉下来,闷雷滚过天际,却没有下雨。
我捏着那颗已经有些捏瘪的巧克力,慢吞吞地往回走。
路上没有行人,心情低落到极点的我踢着路边石子,头埋得很低。
直到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明显痛苦的“呜咽”声传入耳朵。
我停下脚步,循着声音看去。
巷口的垃圾桶旁,一团白色毛茸茸的小兽蜷缩在那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怜。
是只狗?
我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靠近才看清,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萨摩耶。
它的一条后腿似乎受了伤,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弯曲着,身下隐约有暗红色的血迹。
它看起来情况不妙。
我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好可怜啊,你怎么弄受伤的?”
狗狗似乎警觉地想退缩,但因为虚弱和疼痛,动作很是迟缓。
它的眼睛是漂亮的深棕色,湿漉漉的。
因为难受而蒙着一层水光,眼神里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和隐忍。
“别怕,”我的声音尽量放软,试图传递善意,“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它似乎听懂了,又或者只是太虚弱,没有再表现出抗拒。
我咬咬牙,脱下自己的薄外套,小心翼翼地裹在它身上,避开它受伤的后腿。
然后将它轻轻抱起,幸好小狗不是很重。
跟着导航走去了最近的一家宠物医院。
“路上捡的?伤得不轻啊。”医生帮忙把狗狗放在处置台上,动作熟练地开始检查。
我站在一旁,喘着气,衣服湿透了,头发黏在脸上,很是狼狈,眼睛却紧紧盯着台上虚弱的白团子。
小狗虽然不重,但抱着它走了一路还是很吃力的。
医生小心地清理着它后腿的伤口和周围的毛发,表情专注。
处理完伤口,打了针,医生又开了些药。
我付完钱,看着账单上的数字,心里小小地抽痛了一下,这个月真的要彻底吃土了。
但看看乖乖趴着、脖子上套了伊丽莎白圈、受伤后腿裹着纱布的萨摩耶,又觉得付出值得。
“谢谢你啊,小狗狗。”
我轻轻在它的背脊上梳理毛发。
“陪我度过了失恋的一天。”
听到这话,小狗那双酷似某人的深棕色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肯定是错觉。
带它回了家,我租的房子不大,但足够温馨。
在地板上铺着旧毛巾和软垫,给它做了一个临时小窝。
它很安静,却一直睁着眼睛,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深沉眼神看着我忙碌。
每当和它对视,我都有种莫名的感觉。
一切收拾妥当,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脑子里全是江辰冷漠拒绝系花时冷漠的眼神,渐渐和小萨摩耶的眼神重合。
我猛地坐起身,心里挣扎了半天,还是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门,走到客厅。
狗狗好像也没睡,正安安静静地趴在自己的窝里,听到动静,耳朵微动,抬起头看我。
月光下,它雪白的毛发仿佛在发光,眼睛亮亮的。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伤口还出血不。”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像是怕惊扰了它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