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各位贵人,我们在此作画,恰好将事发经过尽收眼底,是殿下怀中这位小姐主动跳入池中的。」
苏婉柔脸上血色尽褪,手指死死攥住萧承稷的衣袖,
「殿下明鉴...婉柔怎会做出这等事?定是有人买通画师构陷...」
一位身着绛紫宫装的夫人嗤笑出声:
"好个构陷!莫非满宫画师都被人收买了不成?"
另一位夫人冷笑:
「我瞧着倒像是自导自演,就等着往哪位贵人怀里钻呢。」
萧承稷面色阴沉如水,却仍将苏婉柔往身后护了护:
「今日之事尚有疑点,诸位不必妄加揣测。都散开吧。」
见他毫不掩饰的偏袒,我只觉可笑。
前世,我竟信了萧承稷的鬼话,以为他待苏婉柔好,只是出于对她孤苦无依的同情。
现在再看,他们二人早有苟且,我却连这般明显的痕迹都未曾看透。
4
没出三日,莲池那点事就传遍了京城。
苏婉柔如愿以偿的扬名了。
可惜,是臭名。
如今茶余饭后,无人不在议论这位「莲池佳人」——自然,话里话外都带着鄙夷。
茶楼说书人已经把莲池故事编出十八个版本。
连街边孩童都会唱:
「苏莲花,手段高。
扑通一声跳池塘。
假摔跤,真投怀。
可惜画师全看见。」
闺房内,我静心临帖。
婢女秋菊悄步近前,声音却掩不住雀跃。
「小姐,事已办妥。现在满大街都在唱《莲池记》,连西街的乞丐都知道苏婉柔是个什么货色!」
她凑近些,眉眼弯弯。
「您没瞧见,今早她去买胭脂,铺子老板说防水的都卖完了!」
我腕间微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苏婉柔,这才只是开始。
前世我所遭受的,何止是这轻描淡写的戏码。
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
5
这时,萧承稷突然闯入。
他眉头紧锁,语气沉痛。
「清辞,这些天我日日递帖子,你为何避而不见?」
「你可是误会了什么?」
「那日我救苏姑娘,不过是看她可怜...」
我抬眼,目光冰冷如刃。
「误会?」
「三殿下冒着腊月严寒跳湖相救,当真是菩萨心肠。」
「只是不知这般慈悲,怎就独独对我吝啬?」
他脸色一白:「你这话何意?」
「意思是——」我轻笑。
「殿下既已觅得知心人,又何必来我这惺惺作态?」
「清辞!」
他急急上前,「你明知我心里只有你…」
我抬眸,前世他搂着苏婉柔、冷眼看我被灌下毒酒的画面轰然涌现。
「啪——!」
我扬手狠狠扇了过去!
萧承稷的脸偏向一侧,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我冷笑。
「腊月初八你说要去护国寺为娘娘祈福,却在后山禅房与她独处一个时辰。」
「上元夜,你抛下我,与她在城南私宅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