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如既往地目光炽热，惊叹、陶醉不已。
这种场面，我早已见怪不怪，看得腻了。
蛇男今日依旧恶心，灼热的鼻息贴在我耳边。
我敷衍地目送那大叔满心欢喜地退下，蛇男脸上则写满了满足。
趁侍女尚未来临，我悄悄溜到庭院。
近日祝福的次数愈发频繁，那股沉重的疲惫感始终无法驱散。
日日被困房中，仿佛要发霉。
若再如此下去，我怕连椅子都难以爬上。
“还不如圈养……”
若是能不用施展灵力也能过日子，我反倒举双手赞成。
让我懒散混日子吧！
若真被榨干到苟延残喘，那才叫恶心。
我倚在庭院里最喜爱的一株大树下，终于松了口气。
这处庭院虽被称为“坪庭”，其实并不小，然而高墙环绕，密不透风，压抑得令人窒息。
我的房间是唯一的出口，显然他们断定我绝无可能逃离。
确实，我也无力一瞬间翻过这堵高墙。
我轻叹一声，闭上眼睛。
侍女很快便会来催，但此刻，我只想偷得片刻安宁。
身上的祭祀衣虽暴露不堪，我也习惯了，换与不换都无妨。
“……圣女大人？”
“嘘……看，她睡着了。定是累坏了。”
差点就真睡过去。
侍女们小声交谈，这在平日极为罕见。
她们大概以为我熟睡……算了，就这样吧。
装病、装聋、装睡，我一向拿手。
“要不要抱她回房？她这般娇小，我应当抱得动。”
“不可，她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让她在此歇息吧。”
“也是……不过，圣女大人似乎又瘦了些。她初来时已十分纤细，如今更……脸色也不好，原本如凝脂般白皙，如今竟似蜡色，长发也干枯了些。”
“去与厨师长说一声吧。圣女大人喜食水果，兴许能补些气色……只是‘老爷’也太离谱，这样优雅美丽的女子，他竟当物件一般看待……”
“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
“今日值守唯有我们二人，且换衣之时，卫兵早被支开了。”
我心中一震。
——原来并非错觉，她们确实对我心怀怜惜。
虽言语过分夸赞，但真心关切之意不假。
其次，所谓的“老爷”——必然是蛇男——在她们心中，已是人人唾弃。
再者，平日里房外竟常驻卫兵，唯独更衣、沐浴之时会撤走。
这些信息，实在太重要。
至于“她们皆高挑美人”这点，我终于明白——其实并非她们太高，而是我太矮。
好吧……我至少也有前世女子的平均身高啊！
光是装睡，便套出这许多消息，早知如此，我该早些装。
只是因为近日脸色难看，她们才松了戒心。
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自然要继续装下去。
“真是的……你小心点，若被老爷听见，我们立刻要卷铺盖，怕连这城都待不下去了！”
“我晓得！我也不想家破人亡……能辞早辞了！”
“我们皆是如此。谁能想到要干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纵使薪水加了，谁又真心愿意？唯有那管家，日日与老爷勾结。”
“别说了！”
果然，蛇男无人缘。
我一点也不替他抱屈，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