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湿漉漉的头发，“顶层办公室，别迟到。”
他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声消失在巷子尽头。我拧紧瓶盖，指节发白。
大爷的老年机又震了一下。新消息是一张照片——苏媛父亲的车库钥匙，就挂在她卧室的床头。
我捏碎矿泉水瓶，塑料裂开的声响像骨头折断。
第4章 钢琴密码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我眼睛疼。陆沉攥着我手腕的力度刚好能留下淤青，又不会真的捏碎骨头。他把我推进门时，苏媛正在香槟塔旁边自拍，她新做的美甲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和我妈葬礼上那些花圈金属丝同款光泽。
"捡垃圾的也配来这种场合？"穿高定礼服的女孩用酒杯指了指我的运动鞋。鞋尖还沾着昨晚翻垃圾堆时蹭到的机油，正好是苏家车库地板上那种特殊防滑剂的颜色。
红酒泼过来的角度很刁钻。我假装踉跄，酒液全洒在裙摆上浸透布料，藏在夹层里的金融竞赛报名表却滴水未沾。表格皱巴巴的边角上，有个用指甲划出的十字标记——和华尔街那家濒临破产的投行保险柜密码一致。
"看看她拿的什么？"苏媛夺过报名表时，钻石手链勾破了纸张边缘。她没注意到裂缝刚好穿过我伪造的签名，露出底下真正的笔迹。三年前我用这种特殊墨水签过七份救命合同，遇热才会显形。
评委席突然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最年长的评委扶了扶眼镜，他西装翻领上别的正是当年我留给他的铂金回形针。现在那上面串着三颗微型蓝宝石，对应我救活他企业的三个关键交易日。
"虎口烫伤？"他抓住我手腕的姿势像个老练的赌徒检查骰子。我掌心的旧伤疤开始发烫，那是用熔化的金条烙出来的——华尔街幽灵操盘手的职业签名。香槟塔的冷气让疤痕泛起不自然的红色。
苏媛突然尖叫着打翻甜品台。她"不小心"把巧克力酱泼向评委，却刚好遮住我虎口在低温下显现的暗码。我趁机抽回手，藏在裙褶里的微型接收器震动起来——陈秘书刚黑进苏家服务器，找到了车库钥匙的电子备份。
陆沉突然插进我们中间。他解开的领带擦过我手腕，阿玛尼丝绸里侧用金线绣着瑞士银行坐标。这个角度只有我能看见，他后颈有道新鲜的抓痕——和我昨晚潜入苏家时用的攀岩爪完全吻合。
"才艺展示环节。"他把我推向大厅中央的钢琴，琴凳上放着我的破烂帆布包。包带断口处露出半截金属线，连接着苏媛卧室保险箱的警报系统。
我弹错第三个和弦时，评委席传来整齐的抽气声。这是三年前我操盘新加坡股市时的失误旋律，当时在场的金融大鳄现在全坐在台下。最年轻的那位评委突然扯松领结，他喉结下方的疤痕组成了我惯用的交易止损点坐标。
苏媛的高跟鞋突然卡进地毯接缝。她摔倒时拽掉了桌布，烛台滚到我脚边。蜡油滴在报名表上，被酒液晕开的签名突然浮现出真正的笔迹——七年前我爸教我写的第一个汉字，也是他实验室密码锁的启动密钥。
陆沉弯腰捡烛台的瞬间，他后腰的瑞士军刀柄闪过冷光。刀鞘上新增的划痕组成了经纬度，指向我父母车祸前最后出现的那家汽车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