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姨。”林小满接过盘子，指尖碰到瓷盘的边缘，烫得缩了缩手。
“看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张阿姨笑着走进来，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哟，画架上又新画了？让阿姨瞧瞧。”
林小满的后背瞬间绷紧了。画架上是她昨晚没画完的画，画布上的女孩正盯着一扇门，门后的阴影里藏着只眼睛。她下意识地想挡，张阿姨却已经走了过去。
“这画……有点吓人啊。”张阿姨的声音低了些，“小满，你是不是还在想昨晚的脚步声？”
林小满捏着盘子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
“真的是老陈，阿姨不骗你。”张阿姨转过身，语气认真了些，“他那人就是闷，不爱说话，做事却细心。前几年三楼那户人家……”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总之，他对三楼上心，也是好意。”
“三楼以前住的是谁啊？”林小满忍不住问。她搬来这小区一年，只知道301是空的，从没听过什么故事。
张阿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早忘了，都过去好几年了。快吃饺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关门的瞬间，林小满瞥见她手腕上搭着的东西——正是那副灰色的棉布手套。
饺子的香气飘过来，混着点槐花的甜。林小满咬了一口，却没尝出味道。她走到画架前，盯着画布上的眼睛，突然觉得那眼睛很熟悉，像张阿姨刚才避开她目光时的眼神。
下午，林小满去物业交物业费。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在玩手机，看见她进来，抬头笑了笑：“林小姐，交三个月的？”
“嗯。”林小满递过钱，目光落在墙上的小区平面图上，“请问，三楼以前住的是谁啊？就是301那户。”
姑娘愣了一下，挠了挠头：“301？好像是……几年前搬走了吧？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我去年才来的。”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前阵子整理档案，好像看到301的业主姓陈，跟老陈一个姓呢。”
老陈？林小满的心猛地一跳。
“老陈的家人也住这儿吗？”
“没听说啊。”姑娘摇了摇头，“老陈好像就一个人，住在保安亭后面的小隔间里。”
林小满拿着收据走出物业办公室，阳光刺眼，她却觉得后背发凉。她走到保安亭旁，老陈正坐在里面打盹，头歪在肩膀上，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他的脚边放着个搪瓷缸子，缸子上印着“劳动最光荣”，掉了好几个漆。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窗户。
老陈猛地惊醒，看到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木然。“有事？”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我想问一下，301以前是不是住过你的家人？”林小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老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