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方打量着我，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不好意思啊，这位……乔女士。”他故意拖长了音，“我们这里，是国家重点实验室。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导出来的地方。”
“赵宇。”沉清晏的脸色，沉了下去。
“沉教授，我不是针对你的。”赵宇不依不饶，“可‘鬼’项目有多重要，你比谁都清楚。你现在，随手便找个女人来当首席，还是个……看上去刚从菜市场买菜完回来的……大妈？”
他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哄笑声。
我穿着沈清晏给我的白色运动服，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很瘦小。头发，也是随手扎在脑后。
确实，就像个大妈。
我没生意。
这七年，我听过比这难听一百倍的事情。
我只是走到赵宇面前，看着他。
“哈佛的，是吗？”我问。
“又是？”赵宇一脸傲慢怎么样。
“那你应该认识马丁·汉斯教授吧？”
赵宇的脸色，变了一下。马丁·汉斯，是哈佛物理系的泰斗，也是他最敬重的导师。
“你……你认识汉斯教授？”
“不熟。”我简单地说，“七年前，他想挖我去哈佛，被我拒了。”
赵宇的嘴巴，张成了“O”型。
“因为，”我转过身，实验室走向中央那块巨大的、写满演算公式的白板，“他那个关于‘弦理论’的模型，存在致命的缺陷。”
我拿起笔，快速浏览了一下白纸，解决了他们团队的问题，整理了半年的公式。
“比如说，你们现在算的这个。”
我还没到底，手，却已经动了。
“这里的‘普朗克平常’，用错了。”
“胡说！这个数据，我们验宇算过几十遍了！”赵立即反驳道。
“只你们验算了三维空间。”我头也没有回，手中的笔，快得像出现了残影，“但是‘GHOST’模型，是基于十一个维度的。你们忘记计算了，它在‘卷曲维度’上的衰变率。”
“唰唰唰——”
我写了整整三行，密密麻麻的推导。
最后，我停笔。
“不信，你们现在，用这个数据，去跑模拟。”
整个实验室，鸦雀无声。
主人都一副被施了定身法的样子，傻傻地看着白板上，那行他们闻所未闻的公式。
赵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快步跑到柜台前，颤抖着手，输入了我给出的新数据。
十后。
模拟器上，那条究竟破碎不堪的曲线，突然，变得光滑，流畅，完美地，契合了理论模型。
“成功了……”赵宇嘀咕自语，“居……居然真的成功了……”
他猛地回头，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到底是谁？”
我扔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我看着他，也看着，主人一个字严重地说：
“我叫乔素。麻省理工学院，七年前的，全优博士生。”
“还有，”我转头，看着一直没说话，但嘴角，已经快要撞到耳根的沉清晏了，“沉教授，这个实验室，太乱了。”
“从明天起，业主，早上八点准时到岗。咖啡机、零食，全部撤掉。”
“这里是实验室，不是咖啡馆。”
“我的规矩，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