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他开口,声音像大提琴一样好听,也一样冰冷,“你七年前,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放弃了整个宇宙?”
我看着他,眼泪,终于决堤。
“沉……沉教授……”
我把那些手稿拼凑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哭啕大哭。
3
大雨,说来就来。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也砸在我身上。
我汇集了我那些半湿的手稿,站在陆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外,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幽灵。
陆建明没让我再进门。
他把我的行李箱,和那份写好字的离婚协议,一起扔了出来。
“乔素,从今天起,你跟我陆家,就再没半点关系了。是死是活,都别来找我了!”
铁门“砰”的一声,在我面前关上了。
隔着栏杆,我看见李菲菲,小鸟依人就靠在陆建明怀里,冲我看见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雨越下越大。
我拖着箱子,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能去哪儿呢?
我不在家了。我的父母,早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七年,我断绝了和所有朋友的联系。包括……他。
一个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我身边,而我也保持着同样缓慢的速度。
车窗摇下。
沈清晏的侧脸,在昏暗的路灯下,视线有些模糊。
“上车。”他目视前方,声音里没有表情。
我停下脚步,没动。
“我不想再见第二遍。”他的语气,冷冷的。
我咬住嘴唇,拉开后座的车门。
“坐前面来。”
“……不用了,沉教授。我身上陷入了。”我浑身都湿透了,泥水顺着裤脚,往下滴。
沈清晏没有说话。
他解开安全带,底层车。
大雨瞬间淋湿了他昂贵的风衣。他绕过车头,走到我面前,拉开副驾驶的门。
然后,他看着我,一个字重点地说:“乔素,上车。”
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严酷威势。
我最终还是坐上了上去。我刚关上门,他就把一件带着他睡衣的裙子,扔到我怀里了。
“擦擦。”
“……谢谢。”
车子平稳启动,汇入了雨幕。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刷器在单调地摆动。
“他打你了?”他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脸上的红肿。那是被张雅芝用遥控器砸的。
“没有。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沈清晏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到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他没有再说话。
车子没有开往市区,而是上了一条通往郊区的快速路。
“沉教授,我们这是去哪?”我有些不安。
“一个,让你写‘鬼画符’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园区。门口挂着的牌子,是“国家重点物理实验室”。
沈清晏,就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
他把我带到了一间卧室套房前,刷开了门。
“这是给客人教授准备的公寓。你暂时住在这里。”
房间宽敞,一室一厅,装修很简约,但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你那箱东西,”他指着我抱在怀里的手稿,“还能用吗?”
“……应该,可以。”我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