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啪嗒——！
母亲手中的餐盘失手掉落在地，酒杯碎了一地，红色的酒液像血一样蔓延开来。
秦玉瑶皱着眉，不悦地看了过来：“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
当她看到我，以及我面前神情激动的母亲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妈！”我再也忍不住，快步向她走去。
母亲也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踉踉跄跄地朝我奔来。
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伸出那双干枯粗糙的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我的那一刻——
一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从旁边狠狠地踹了过来！
母亲被踹倒在地，瘦弱的身体撞翻了一旁的餐车。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只看到秦玉瑶缓缓收回她的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一个疯了的下人，也配碰我凯旋归来的女儿？”
她刻意加重了“我”和“女儿”这两个字。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紧绷了五年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哈哈哈哈……”
周围的宾客们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秦夫人说得对，一个下人，太没规矩了。”
“这疯婆子是谁啊？怎么放进来了？真晦气！”
凌风和凌雷也追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一丝不忍，反而松了口气。
凌风上前扶住秦玉瑶，关切地问：“妈，您没事吧？这疯子没冲撞到您吧？”
秦玉瑶优雅地拍了拍他的手，柔声说：
“我没事，只是这下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说着，她用鞋尖点了点地上的红酒污渍，对倒在地上的母亲命令道：
“弄脏了夫人的鞋，知道该怎么做吗？”
母亲浑身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冲过去，想要将母亲扶起来。
然而，几个高大的卫兵瞬间围了上来，死死地将我架住。
“放开我！”我疯狂地挣扎，双目赤红。
可他们力气极大，我竟一时无法挣脱。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那曾经高贵如蔷薇的母亲，像一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准备去舔舐那个女人的鞋尖。
而我的父亲，帝国元帅凌战，就坐在主位上。
他看到了这一切，眼神却有些呆滞，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秦玉瑶回头对他温柔一笑，他便也跟着露出了一个模糊的笑容。
这个家，从里到外，已经烂透了。
“凌霜，你闹够了没有！”
凌风走到我面前，脸上满是厌恶。
“你一回来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惊扰了母亲和各位宾客。”
“现在还想为一个下人出头？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法度！”
我死死地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是我妈！”
“她不是！”凌风断然否认，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妈只有秦玉瑶一个！她只是一个赖在元帅府不肯走的疯子！”
“对！大哥说得对！”
最小的弟弟凌云也跑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你这个不孝女，五年不回家，一回来就帮着一个疯子大呼小叫！”
“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妈受勋的好日子。”
“你要是再敢捣乱，我们就把你绑起来，扔回你来的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