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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领导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让下属觉得,你办的事,就是他想办但办不到的事。
这样才能服众。
所以兵部尚书一看到我对他“彻查兵部”的奏请朱批了一个“准”字,立马老泪纵横,当场就要给我磕一个。
我虚扶了他一把,听着他拉着我的袖子表忠心:
“陛下,您放心,臣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大将军这个国贼揪出来!”
“光有决心可不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得意味深长,“爱卿,这整顿吏治的第一枪,朕交给你,你可不能辜负朕。”
就这样,我成功让一个终极墙头草转正,晋升为我整顿武将集团的先锋官。
想扳倒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等于动摇半壁江山。
在教导主任的职业生涯里,我最喜欢对付一种学生:成绩优异,但目无师长,自以为能掌控一切。
大将军就是这种学生。
战功赫赫是他的“成绩”,拥兵自重是他的“违纪”。
对付这种学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地捧他、夸他、奖励他,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让他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叫捧杀。
我把兵部尚书推到台前,就是让他去做那个点燃引线的人。
我的系统面板上,大将军的忠诚度是-50,状态是【轻蔑:黄口小儿,也配当皇帝?待我榨干国库,就取而代之。】
很好,有上进心,值得重点“培养”。
于是,我今天下旨,赏边关十万石粮草,指明要犒赏三军,收买他麾下的人心。
明天,我又送去一万套冬衣,昭告天下朕绝不让功臣受冻,占领道德制高点。
第三天,我甚至下旨,将他留在京城的独子封为“冠军侯”,美其名曰“皇恩浩荡”,实则把最重要的“人质”牢牢攥在手里。
整个朝堂都开始歌颂我的仁德,就连大将军本人也接连送来八百里加急的谢恩奏折。
但我知道,他越是感激涕零,心中的反意就越是炽盛。
果不其然,一直与大将军眉来眼去的安王坐不住了,他偷偷找到了被我推到风口浪尖的兵部尚书。
“张大人,陛下如此恩宠大将军,你我二人的前路堪忧啊。不如与本王联手,共谋大事?”
这话属实诛心。
兵部尚书如今是我的人,他很清楚我的目的。
但安王手握京畿守备军,也不是他能轻易得罪的。
兵部尚书擦了擦冷汗。
“王爷,您没看出来吗?陛下这不是恩宠,这是要把大将军架在火上烤啊!”
“下官现在就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陛下指哪儿我打哪儿。我要是跟您走了,下一个被烤的可就是我了。下官……下官不敢啊!”
当晚,兵部尚书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我。
我心情大好,直接把安王掌管的京畿守备军的粮草调度权,划给了兵部。
这是给忠心下属的奖励,也是削弱安王的警告。
第二天早朝,大将军在朝中的党羽,以御史台为首,悍然发起了反击。
几位御史联名上奏,直接将兵部尚书弹劾到了我面前。
兵部尚书跪在中央,脸色惨白,但眼神却很镇定。
“陛下,是他,就是张尚书!”一位老御史指着兵部尚书,声泪俱下,“他妒忌大将军功高,伪造大将军通敌的信件,还严刑逼供这位副将,让他画押作证!此等构陷忠良之举,天地不容!”
谁都知道我正在“恩宠”大将军,兵部尚书此举,无疑是当众打我这个皇帝的脸。
我果然攥紧了龙椅的扶手,将那叠“证据”狠狠砸在地上。
“张爱卿。”
我声音冷得像冰。
“人证物证俱在,你构陷我朝砥柱,离间君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