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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江之语浑身插满了管子。
帘子外,霍母还没发现,正责备地看着裴溯:
“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秒被救出来,江之语可就真的没命了!虽说她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万一你的病复发怎么办?”
“妈,我早说过她的好孕体质都是骗人的,我的身体本就会自己康复。”
裴溯揉着眉心,语气无奈,
“再说,我答应了江之语可以继续当裴太太,能呆在我身边,她不是号称自己是好孕体质吗?哪里舍得死?妈,你就别听那些医生危言耸听了。”
“不管好孕体质是真是假,为求心安,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离婚。只要有那张证在,不论她去哪,我都能让她乖乖回来。只是……”
裴母仍旧有些不安,
“你既然答应了让江之语继续当裴太太,又和嫣嫣举办婚礼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病房里的仪器就响起了提示音。
“你醒了?”
裴溯率先掀开帘子,语气中难得带了一丝慌乱,只是很快又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必你已经听到了。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为了弥补嫣嫣,我决定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你母亲,就不会和你离婚,也不会让你搬出去。但是以后,嫣嫣才是我明面上的妻子。在外,你就告诉别人你是裴家的佣人。”
裴母也跟着附和:
“阿溯不和你离婚是他言而有信,你不要不识好歹。”
如裴溯所料,江之语平静地接受了,只是问: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可不知为何,江之语的平静却无端令他感到心慌,只是这股莫名的情绪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这个月月底。”
和裴家定好的婚期是同一天。
江之语讥讽地想着。
距离月底只剩下三天时间。
为了筹备这场盛大的婚礼,裴家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或许是为了找江之语的不痛快,又或许是为了让她多吃点苦头,夏嫣嫣以新任裴太太的身份,借帮忙筹备婚礼为由,强制她提前出院。
江之语不想多惹事端,只是在回到别墅的当天晚上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五年时间里,她留在这里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几件衣服,几双鞋子,一个手提包就能装下,就连在这里帮佣的保姆行李也比她多得多。
打包好一切,夏嫣嫣就把她叫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江之语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夏嫣嫣,同时接受所有人的嘲讽:
“江之语还真是有够贱的,裴溯都要娶夏嫣嫣了,她还巴巴地黏在裴家当保姆,只为跟在裴溯身边,脸都不要了。”
“听说当初为了嫁给裴溯,她连好孕体质这种谎话都捏造得出来,啧啧啧,也就是裴家好心,这样都没把她赶出去了。”
“什么好孕体质?不过是会在床上发 浪的不要脸玩意儿!”
婚礼前第三天,夏嫣嫣试了一百多件婚纱,江之语就抱着那些婚纱从一楼到十五楼走了一百多遍;
第二天,夏嫣嫣要试吃婚宴现场的菜品,江之语就必须将每一盘刚炒好的热菜用手端着递到夏嫣嫣跟前,包括还在沸腾的砂锅;
最后一天,夏嫣嫣嫌婚鞋不合脚,江之语就跪在地上为她一双一双试过去,却在收拾鞋盒的时候,被夏嫣嫣用高跟鞋后跟踩中小拇指。
吃痛间,江之语猛地抽回手。夏嫣嫣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裴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个场景。
夏嫣嫣扑进裴溯的怀里哭得委屈极了:
“呜呜呜,我知道因为婚礼的事江小姐心里不高兴,可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江之语立刻举起红肿的小拇指反驳:
“是她先故意踩我,我才……”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裴溯就厉声打断:
“够了!”
江之语浑身一僵。
果然,下一秒就对上裴溯森冷的眼眸:
“你既然是裴家的佣人就该照顾好主人,可你却差点让嫣嫣摔倒。”
“既然如此,你是怎么伤害嫣嫣的,必须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