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三哥避过这场祸事后,木南枝总算得了片刻清闲。
庭院里,暖阳斜照。
少女慵懒地躺在藤椅上,一袭素纱裙摆垂落在地,随风轻晃。
她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长睫投下细碎的阴影,唇边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屑。
沈临渊半躺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玄色衣袍被风吹得微微扬起。
阳光淌过木南枝瓷白的脸颊,竟让那张素来狡黠的小脸显出几分罕见的恬静。
他眸光微动,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
小丫头忽然”吧唧”了一下嘴,翻身时衣领滑落半截,露出颈后一抹淡金色的凤凰纹印。
沈临渊瞳孔骤缩,那纹印正随着她的呼吸忽明忽暗,而四周的灵气竟如百川归海,无声无息地朝她周身涌去。
“梦魂炼体?”
沈临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这种修炼之法,他只在皇城禁阁的古籍中见过记载。
传闻拥有此体质者,可在梦中勾连天地法则,修炼速度是常人的百倍有余……
沈临渊指尖凝起一缕真气,探查的瞬间瞳孔微缩。
金丹初期?!
三日前还是筑基中期,这般修炼速度简直是……
“妖孽。”
他薄唇轻启,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字。
广袖轻挥,一道结界悄然笼罩住木南枝颈后的凤纹,将凤纹隐匿。
在少女眼睫轻颤的刹那,沈临渊的身形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风中,只余下一缕冷冽的松木香,与庭院里的桂花甜香纠缠不清。
这几日木清川忙着出手从林家顺来灵草,木清野忙着养伤。
木南枝忙着修炼。
几人倒是好几日没见面了。
月黑风高夜,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屋檐上蹦迪般跳跃。
“左边阵法,右边陷阱…哎嘿!完美避开!”木南枝灵活地翻了个跟头,”就这符箓水平还敢欺负我三哥?”
此刻的林府后院,林家主正迷迷糊糊地起夜。
“奇怪,今晚茅房怎么格外香…”他揉着眼睛嘀咕,完全没注意到头顶蹲着个黑影。
“咚!”
一记闷棍精准命中后脑勺。
“哎——”
林家主一个趔趄,下意识想运气,却发现灵力像被封印了,”我的修为呢?!”
“救——咕噜噜…”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惊得林府鸡飞狗跳。
等家丁们赶到时,只见自家家主正在茅坑里暴跳如雷,头上还顶着个不可描述的东西。
次日清晨,说书先生的门前炸了:
“震惊!林家主深夜与茅坑不得不说的故事!”
“独家揭秘:林家主的’香水’新配方!”
“净尘咒大师连夜辞职:这单接不了!”
木家后院,木南枝听春桃说着在书摊上听的八卦笑得直打滚。
“小姐您不知道,”
春桃憋着笑,”现在林家方圆三里,连野狗都绕道走!”
“活该!”木南枝抹着笑出的眼泪,”这可是我特制的’香飘万里’套餐,附赠49天持久留香服务哦~”
“小姐,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木南枝收住笑:“对了,让你帮我准备的丹炉和灵草准备好了吗?”
“都在房里备好啦!”春桃骄傲地挺起胸脯,”连小姐最爱吃的蜜饯都备了一碟!”
“很好!”木南枝郑重点头,转身”砰”地关上门,又探出个黑乎乎的小脑袋补充:”记住!天塌了也不准进来!”
春桃抱着扫帚守在门口,满脸崇拜:”小姐连炼丹都会,真是太厉害了!”
房内,木南枝对照着爹爹留下的《炼丹入门》,一本正经地摆弄着材料。
“清心草三颗…白芷花一朵…”她边念边扔,活像在煮火锅,”三清片…咦?这片长得不太清真?不管了!”
两个时辰后…
“轰——!!!”
春桃在门口扶着扫帚打瞌睡,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手里的扫帚都吓掉了。
只见房门被炸开一条缝,浓烟中缓缓走出个…煤炭精?
“你是谁!我家小姐呢!”
春桃拿起扫帚就要揍屋内走出来的人。
“哎哎哎!”
木南枝顶着爆炸头,呲着八颗大牙:“春桃,是我啦!”
木南枝手里举着个小瓷瓶,嘿嘿一笑:”嘿嘿!成了!”
春桃赶紧收起扫把:”小、小姐…丹炉…”
“啊?”木南枝回头一看,只见丹炉裂成两半。
“害,没事。下次买个好点的。”
木南枝清洗了一把脸。
“春桃,本小姐要出去一趟。”
说完,便离开了。
青梧郡·天衡宝阁
木南枝刚踏进门槛,掌柜就笑得见牙不见眼:”木五小姐来啦!是找我们家阁主的吧?”
木南枝点点头。
“这边请。”
影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带她往后院走。
后院竟藏着一处温泉秘境!氤氲水汽中,玉石铺就的池面泛着粼粼波光,四周垂落的纱幔被风拂起,露出若隐若现的人影。
“五小姐请自便。”影七贴心地合上门
“哎?”
木南枝回头,影七已经不知所踪。
木南枝捏着裙角往前挪了两步。
“哗啦——”
水声轻响,蒸腾雾气中蓦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眼。沈临渊慵懒地靠在池边,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墨发湿漉漉地贴在瓷白的胸膛上。
“阁…阁主…”
木南枝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却踩到湿滑的青苔。
“啊!”
沈临渊伸手一拉,天旋地转之间,她跌入温泉,恰好不偏不倚跨坐在男人劲瘦的腰间。
隔着湿透的衣料,木南枝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绷紧的腹肌线条。
“还不起身?”
沈临渊低沉的声音在氤氲的雾气中响起,尾音带着几分慵懒。
木南枝猛地从水中站起,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失礼了,我是特意来道谢的。”
她慌乱地攀上岸边,湿透的衣衫紧贴着玲珑曲线,却错过了沈临渊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喏。”
木南枝递给他一个小瓷瓶。
“这个是?”
“这个是解毒丸。虽然不能说百分百能解,但是百分之八十的毒都能解。”
“那就,谢过了。”
“那我走了,昨日谢谢你。”说完,木南枝像身后有什么恶狼一样跑开。
温泉中,沈临渊慵懒地倚在青石上。
半透的素白单衣浸湿后贴在身上,勾勒出分明的腹肌轮廓。
他凝视着掌心的瓷瓶,忽然低笑一声,将瓷瓶收进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