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聿走后，穆清舟的手攥在一起，骨节都泛了白。
他清楚，时聿出现便是时家人都知道他们的事，如果时薇不回头，他们便再无可能。
他刚回国进入华译决策层，根基未稳，副总裁的正式任命也没下来。圈子里惯会见风使舵，如果没有了时聿的助力，他的处境会艰难很多。
片刻之间，穆清舟心里有了主意。
晚上，穆清舟去了合缦。
从乔珊回国那天，他来过一次外，这些日子不曾踏足。
很晚，乔珊才从外面回来，打开灯，看到穆清舟坐在沙发上正看着她。
乔珊被吓到了，不过很快调整好情绪，“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准备几道你喜欢的菜。”
“去哪了？”穆清舟看她一脸疲惫，她这段日子可没有工作。
乔珊实话实说：“家里有些事情，处理了一下。”
穆清舟知道乔珊那个乌糟的家庭，这些年她在国外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用来反哺那个无底洞了。
穆清舟：“明天你去华译报到，还是做我的助理。”
乔珊站在那一怔，想从穆清舟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你和时薇……”
穆清舟起身走向她，伸手抚在她脸上，“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该问不要问。”
乔珊：“我知道了。”
“乖，”穆清舟拍了拍她的脸，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乔珊一下子瘫软在原地，看向门口，怨恨溢出眼眶。
翌日，乔珊开始上班，新同事知道她是穆清舟多年的助理，对她很和善。
快下班时，司伟告诉她，晚上去应酬。
司伟进入华译后，有了自己的团队，现在已经是中层了。当然，他仍是穆清舟的人。
“是和清舟，”乔珊意识到口误，“和穆总一起吗？”
司伟依旧冷然：“我会送你过去，路上跟你说晚上的安排。”
乔珊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司伟的背影，她的手攥在一起，同是跟在穆清舟身边多年鞍前马后，凭什么司伟可以对她指手画脚。
晚上，司伟开车送乔珊过去，“今天的主角是远航集团老板季天河，集团业务以外贸为主，是穆总进入华译后第一个项目，他希望乔小姐好好表现。合同在你右手边的袋子里。”
乔珊轻笑着：“他要我怎么表现？”
司伟：“穆总说乔小姐向来很有主意，不用他操心。只要能拿下合作，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两人目光通过后视镜撞在一起，司伟脸色冷淡，只是一秒，乔珊便看出他眼底的轻蔑。
乔珊不是没帮穆清舟应酬过，但这次她的感觉很不好。
两人来到饭店包间，里面已经很热闹了。
门虚掩着，乔珊晃了一眼，没看到穆清舟。
司伟刚要开门，她开口：“穆总不过来吗？”
“穆总没说，”司伟打开了门，脸上立刻热络起来，“各位，不好意思，来晚了。”
里面的人开始起哄，“司助理，哦不，现在是司总监了，怎么？高升了，架子也摆起来了？”
“不敢不敢，”司伟对场面驾轻就熟，“各位大哥，寒碜我呢？不过，今天来晚了，都是小弟不是，自罚三杯。”
司伟说着端起酒杯，连续喝下三杯白酒。众人哄笑着，说着爽快。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乔珊，“司老弟，这位是？”
司伟笑起来：“哦，介绍一下，这位是穆总多年的助理，乔珊。业务能力很强，穆总今天有事要晚到会儿，怕扫了大家兴致，就先让乔助理过来给大家助助兴。”
司伟这一面是乔珊从未见过的，可他的话，乔珊却听得明白。
乔珊端着杯酒，跟着司伟挨个认识着桌上的人，到了季天河时，她坐了下来。
司伟之后坐在距离她很远的位置，和在场的人寒暄着，那晚也喝了不少，至于乔珊怎么走的，什么时候走的，他没有注意，也没必要。
第二天，穆清舟一到办公室，乔珊就将远航集团的合同放在了桌上。
穆清舟看了一眼：“做的不错，出去吧！”
乔珊声音带着几分哀怨，“你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穆清舟直接拿起合同递给她，淡笑着：“送去商务部盖章，准备接下来的工作吧。”
乔珊看了他两秒，接过合同离开办公室。
她知道，这是穆清舟对她的惩罚，即使如此，他来之前，她还希冀着他能问问她昨天的事，哪怕是嫌弃和嘲讽。
他什么都没问，或许他从来都不在意。
一天工作结束，下班前，她给穆清舟发了信息，“晚上去我那？新学了几道菜，尝尝我的手艺。”
穆清舟嘴角扯出一丝不屑，“好。”
一下班，乔珊就回了家，准备穆清舟喜欢的菜，红酒，香薰以及把自己也准备成他喜欢的样子。
菜做好了，乔珊拿起电话犹豫要不要打给他，开锁声音传来。
乔珊深吸口气，调整了情绪，快步朝门走去。
“来了，”她给他拿出拖鞋，穆清舟沉默着换鞋走了进去。
“菜都做好了，我们边吃边聊，”乔珊小心翼翼地问。
穆清舟点头坐在了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菜，都是按他的口味做的，红酒也是他喜欢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
“尝尝看，我新学的，不知道好不好吃？”乔珊给他夹菜。
穆清舟尝了一口，很合胃口，喝了口红酒，醒的恰到好处。
“乔珊，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穆清舟看向她，“先前的事就算了，希望你记住现在。”
“我知道了，”乔珊的声音很低。
两人显然都没什么胃口，乔珊手掌一握抬眸看向穆清舟。
穆清舟：“有事？”
乔珊：“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嗯，”穆清舟晃动着手中的红酒。
乔珊：“你为什么会喜欢时薇，仅仅是因为她家世好吗？”
穆清舟笑笑，“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
乔珊按着穆清舟的心思去说，“家世好，对事业有助力！”
“嗯，”穆清舟点头，“你猜对了一半。”
乔珊看向他，显然在等他说另一半。
穆清舟眼神坚定道：“底色纯净的女人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想要的。”
乔珊：“我跟你之前，没有过男人，而且这些年，我也只有你一个男人。”
穆清舟笑着摇头，显然乔珊并不理解他所谓的底色纯净是什么。
穆清舟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你没有，自然也不会懂。”
乔珊还想问，穆清舟声音冷硬：“吃饭吧。”
乔珊大胆了一次，“清舟，我想知道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